可是,為什麼就想不起曾經與她一起玩耍小朋友的名字。
她打了哈欠,決定愛誰誰吧。
反正她是困了就睡覺覺。
……一場青梅落儘的惡夢隱藏在她的記憶裡,隻有午夜夢迴,纔會夢見兒時的那個“漂亮姐姐”。
那場夢不隻是藺禓一人的夢,女主角之一——夏洛特。
她己經讓這一幕的夢境在自己內心深處留下了最深刻的痕跡。
……翌日是正月初一,晨光微熹,霧氣朦朧。
一縷熹光惹人煩地透過輕薄的窗紗映在賴床的林裳臉上——哦,不,如今假死脫身的她,應該稱呼為“藺禓”或“芭娜”……她被陽光騷擾的同時,電話鈴聲突然響起,使得藺禓柔雋的眉頭微蹙,美目猝然睜開,跟觸電似的從床上彈了起來。
碎片大廈66樓的公寓是安娜約克用來招待高級客戶的,看在她姑姑林誌遠的麵子上,讓藺禓在開學去劍橋之前暫住在這裡幾天。
因此,藺禓借了她姑的光兒,何其有幸地享受到全倫敦最貴的公寓。
似乎這個光兒並不是很便利的,比如此刻……“Good morning,芭娜,”穿著淺綠毛線衫的年輕女人正在招呼客人,見到藺禓從臥室裡出來,問好道,“又熬夜了?”
室友莫玖是上海人,和藺禓北方人飲食習慣、個性不同,生活中有點小摩擦。
她父母亦是安娜約克的合作夥伴,她自己在威特大學讀醫學研究生。
因國內疫情大爆發,又托US國總統“Chinese virus ”的福,中國人在倫敦頗受排斥,有錢連房都租不到。
她隻能托關係借住到碎片大廈。
“嗯。
這位是誰?”
藺禓揉了揉眼下的青黛,略顯驚訝地看著她的室友和明顯帶有英格蘭特征的女客人。
“我在倫敦的好朋友,梅達·安德森。”
室友莫玖介紹道,又用英語介紹一遍藺禓。
“Hi,安德森女士。”
藺禓漫不經心地打量著這個瘦弱的英國女人。
她穿著深色的大衣,麵容憔悴,眼角猶有淚痕,金髮亂糟糟的,雙手不自覺地緊攥著衣角。
藺禓的探索癖好犯了,她很好奇和她約法三章的莫玖,為何一反常態地主動向她介紹朋友。
莫玖之於她就是點頭之交,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。
“芭娜小姐,求您幫幫我吧!”
梅達突然崩潰地尖叫道。
這段時間這裡人一看她這張亞洲人的臉就好似看一堆新冠病毒,避之不及。
所以藺禓就乾脆用英文名自稱,避免麻煩。
頭回看著一個英國人如此哀求她,藺禓忽感日頭從西邊出來了。
“彆介,我一介學生,擔不起如此大禮,有什麼事你說吧。”
藺禓利索地給自個兒倒了杯加冰的咖啡,靜靜聽著梅達的敘述。
“呃……這該怎麼說呢?
就從我父親被傳喚說起吧——”梅達微微穩定了情緒,娓娓道來,“我父親老安德烈·安德森是一名經驗老道的驗屍官,在警界和醫學界都有點名氣,從業二十餘年,驗屍從無誤判。”
“可就在昨晚剛要入睡時候,警察突然闖進我們家把我的父親拘捕了,理由是‘偽造屍檢報告,涉嫌瀆職’。”
梅達頓了頓說,“其實那個領頭逮捕父親的男人,前幾天就傳喚過我父親的時候,我在場,他們反覆詰問關於一個清潔工車禍現場調查情況和屍檢出的死因——我父親堅持說那個清潔工是受到猛烈撞擊導致的顱內出血而亡,那個領頭的男人卻一首問我父親是不是偽造了死因,並暗示那個清潔工也許是突發心梗塞病死的——我父親未聞弦外之音,隻堅持說當時調查人員發現屍體的位置有一長長的急刹車輪胎印子,唐格認為那道印子是由蘭博基尼係列的輪胎造成的——”梅達見藺禓麵露不解,如是說:“噢,唐格是我父親的同事,傳門負責現場勘驗的。”
“聽著倒像你的父親老安德森先生負責的案子出了問題,紀檢部門找上門了。
梅達女士很清楚案件,不過求我乾嘛呀?”
藺禓聽出此案內有乾坤,案情棘手。
莫玖搭話道:“嗨呀,彆提了昨天一晚上冇睡淨忙著幫她爹地找律師詢問案情了。
律師說搞不好呀,老安德烈得判七八年的監禁——這不是我聽說你是學犯罪心理的嘛,人脈廣,看看能不能給查查到底是怎麼回事,不能讓老安德烈稀裡糊塗地受不白之冤。”
“您可打聽的清楚了,想要我查牽到司法部門的案子,酬勞不少於這個數字。”
藺禓薄唇微挑,纖纖玉指全部張開,“五位數的英鎊哦~”梅達一聽價錢一下子白了臉,她的家庭隻是工薪階層根本拿不出那麼多錢。
莫玖見狀安撫地按住她的肩,轉向藺禓流露出大小姐的傲氣說:“老安德烈也是我的導師,這錢我支付給你。
隻要事辦好了,多少錢都不是事兒。”
藺禓眼色古怪地在這二人巡弋一圈,即而微笑道:“那感情好,哈哈——我還冇吃早餐,不如到外麵餐館裡邊吃邊詳談案情?”其實隻要提供的案件足夠吸引藺禓,就算梅達一分錢拿不出來,藺禓也有免費跑腿的打算,但有莫玖主動送錢,藺禓也就敬謝不敏了。
有羊毛不擼,豈不愧對她的姓氏。
藺禓帶著她的財神爺去自己經常光顧夏洛特的酒吧將就頓早餐。
酒吧距離碎片大廈很近,穿過兩條馬路就到達目的地了。
甫一進門,挽著梅達的莫玖就感到這家店不同之處,對於位處市中心繁華地段的酒吧而言,這裡的環境安謐得有些像圖書館,安靜得詭異。
藺禓不理莫玖如何詫異,她毫不見外地坐到自己常坐的吧檯椅子上,並招呼叫莫玖和梅達點菜單。
梅達剛剛經過情緒化的發泄顯然冇什麼胃口,莫玖替她向調酒師點了一杯奶茶和蛋撻,也再冇點什麼,似乎是對這一家門可羅雀的酒吧菜單的口味不抱希望。